第三十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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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指扣動扳機，卻沒有想象中的響聲。
接連扣動兩下，依舊空空如也。
景秋眼角的淚還沒幹，她就舉著那把沒有子彈的槍，一動不動。等她慌亂的擡眸，卻見葉希深的臉已是冷如寒冰。
他握著的那只手無聲舉起，兩顆子彈從他手掌掉落，滾落到床前。
景秋恍然大悟。原來他是在試探她！
她怎麽會相信，他真的會拿一把有子彈的槍給她？
他眼中那抹失望的痛直直穿透景秋，目若寒星：“沒想到，你真的寧願死，也要殺了我！”
他原以為，她對他起碼還是有些感情的。
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！
即便是有了孩子，她依然想要他死。
槍從景秋的手掌滑落，她頹然的坐在床上，噙著淚笑出聲。
“哈哈哈……怎麽，葉希深，你真的以為我不會殺你？你以為讓我懷上了你的孩子我就不會殺了你麽？呵，我告訴你，你別癡心妄想了！”
話音剛落，大掌立即鉗制住她細弱的脖頸。
景秋被掐的喘不過氣，可那雙盯著葉希深的眼睛裏，仍是不減的譏諷和恨意。
她困難的開口，一字一句充滿恨意和決絕，“你最好……最好現在就殺…殺了我，否則……我必定還會殺了你……”
葉希深望著自己掌中這個在垂死掙紮之際還對他話語決絕的女人，心似是被人狠狠撕扯，他深深的閉了閉眼，松開景秋。
望著倚在床邊猛烈咳嗽的女人，他突然冷笑：“只可惜，你再怎麽不願意，終也是懷了我的孩子，成了我的女人。”
說罷，便大步流星揚長而去。
景秋笑的悲涼，可她的眼中，卻劃過一絲決然。
臨近午時，景秋終於主動提出要吃飯。
這對鶯鶯來說是個好消息，她原本以為想要四姨太吃飯會是一件難事。
不過雖然四姨太開始吃飯了，可似乎還是不大高興。
鶯鶯不知道四姨太和大帥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，只隱約聽到他們在爭吵，似乎吵得還挺兇。
可四姨太沒有說什麽，她也不敢多問。
後來，黃副官領著一隊衛兵將景秋住的地方嚴加看守了起來，並且不許景秋踏出半步。
景秋倒是也沒有說什麽，只是之後再也沒有主動要踏出院門。
鶯鶯覺得這事實在過分，便去找黃副官理論，可黃副官卻只給了她一句：“四姨太通敵。”後便再不多說什麽。
鶯鶯不信黃副官的話，四姨太這樣好的人，怎麽會通敵？
景秋終日坐在院子裏那株光禿的藤蘿下，一言不發，葉希深也再沒有來過。
景秋似乎是知道鶯鶯會去告訴葉希深一樣，便提前囑咐鶯鶯，不要去找葉希深或者黃副官說任何事。
鶯鶯是聽景秋的話的，她怕再惹景秋不高興，好在景秋這兩日的情緒還算好，她也便稍稍寬了心。
如此過了兩日，夜裏，景秋滿頭大汗的從夢中驚醒，獨自下床喝水之時，只覺得小腹隱隱絞痛。
可她無心在意。
冬至的深夜，她穿著單薄的衣裳獨自一人坐在門口的石階上，靜靜的望著月光，似是感受不到冷。
接連好幾日，她幾乎與世隔絕，也不知道林雁華和哥哥那邊的情況。
冥想間，身後卻有人為她輕輕披上了一件衣服。
她回頭，看到月光下那張遍布瘡痍的臉，站了起來，淚水再次溢滿眼眶。
“哥。”
“傻妹妹，夜裏涼，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？”
聽著熟悉而關懷的話，邱楚雲的所有委屈和痛苦齊齊湧上心頭，她緊緊抱住邱承渝，低聲哭著。
邱承渝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，低聲安慰著：“好了，沒事了，哥哥在這裏。你現在懷有身孕，這樣對你的身子不好。”
邱楚雲松開了邱承渝，“你都知道了？”
邱承渝寵溺的將她額前的發撥到耳後：“這麽重要的事情我怎麽可能不知道？雁華都已告訴我了，眼下葉希深知道了你的身份，將你囚禁在這裏，雁華的行蹤也被人隨時監視，不過還好，葉希深他並不知道我的存在。”
“哥，你的意思是——”
“我私底下已經和敬之計劃好，屆時將你從這裏帶出去，我們一起去英國。”
“去英國？”邱楚雲低聲喃喃。
邱承渝頜首，道：“葉希深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，留在這裏也是無益，楚雲，聽我的，到時候你和敬之先走，我和雁華會帶著書源隨後趕到。”
“我們一起去嗎？”
“楚雲，答應我，不要想著報仇了，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，主動權已經不在我們手裏了。你知道，敬之他等了你多少年，我相信敬之一定會好好善待你。我們一起去英國，永遠都不回這裏了！”
邱楚雲緊緊抓著邱承渝的手，紅著的眼眶裏溢出一絲喜悅：“哥，我早就厭倦了這裏的一切，原本我以為我孑然一身，可如今還有哥哥姐姐在世，這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，我不報仇了，不報了。”
邱承渝緊繃著的眼神在聽到這番回話之際，緩和了些許。
“那你便好好待在這裏，不要虧待了自己，後天的淩晨，到時候我們會打點好一切，接你走！”
邱楚雲的心仿佛晨曦破開深厚的雲層般，豁然開朗。
她的嘴角揚起一絲由心而發的笑，朝邱承渝重重的點了一個頭。
因為大帥府最近加強了戒備，邱承渝並沒有多少有利的機會可以進來。
景秋從鶯鶯口中得知，因為最近戰事吃緊，日本人暗地裏蠢蠢欲動，所以葉希深基本都待在指揮部。
邱楚雲在極力隱去心裏那抹即將離開的落寞之時，也忐忑著。她怕逃不成功，會牽連哥哥和雁華還有徐敬之他們。
其實若是不帶上她，他們都可以安然離開的吧？
可葉希深一早派人來監視自己，是不是也料到會有人與她暗通消息呢？
她突然緊張，若是這樣那哥哥是不是也早落入葉希深的眼裏？畢竟葉希深的動作，他們誰也無法預料。
次日，淩晨。
邱楚雲不動聲色的收拾好一切，靜坐在未開燈的房間裏，心緒不寧。
周圍的一切過分寂靜，暗夜裏，邱楚雲攥緊了身上那件淺棕色的羊昵大衣一角。
門突然被人打開，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極為突然。
邱楚雲霎時間站了起來，朝門口的人走了過去。
邱承渝領著邱楚雲，頂著如水月華，匆匆打開院門。
這一開門，邱楚雲差點沒叫出聲。那些原本看守她的衛兵，全部橫倒在周圍，趁著月色，她還能看到腳邊那個衛兵喉嚨處的傷口正在淌血。
她拉住了邱承渝，低聲急問：“這是怎麽回事？”
“是忍者。”
“日本人？”邱楚雲忽然間想到，“是井上三雄？”
邱承渝點頭默認。
“若非日本人，我們不可能出得去，況且只有忍者能讓這些人不發出動靜，好了，我們快走。”
日本忍者的手段果然狠準，這些衛兵幾乎是一刀斃命，難怪她在裏面根本沒有聽到任何響動！
“鶯鶯呢？鶯鶯她——”
“放心，我只是給那丫頭下了點蒙|汗藥，別無大礙。”
邱楚雲這才寬了心。
不過，看到那些看守她那些無辜的衛兵被殺，她的心裏逐漸溢上了難以言喻的罪惡感。
這些人，都是保家衛國的男兒，可卻因為她死於非命！
可這一切，都是身不由己。
淩晨的火車站，月色皎潔。
寒風如刃割面。
邱楚雲的整張臉藏在那條大圍巾下，跟隨著邱承渝匆匆趕向不遠處的徐敬之。
徐敬之看到幾日未見安然無恙的邱楚雲，心裏頭終於舒了一口氣。
邱承渝拉過邱楚雲的手放到徐敬之帶著皮手套的掌心，輕聲嘆了一口氣：“好好照顧楚雲。”
徐敬之拍了他兩下肩膀，重重點頭：“放心。”
“火車五點發車，距離現在還有兩個小時，楚雲，你先跟著敬之去旅館歇息，等你醒來，我和雁華就到了。”
邱楚雲撥開將自己圍得嚴嚴實實的圍巾，道：“哥，一定要快些來！”
邱承渝朝她安然一笑，便轉身離去。
旅館內。
徐敬之看著床上閉目養神的邱楚雲，轉身望向外面開始泛藍的天，臉上浮起一絲欣慰的笑意。
邱楚雲肯與他一起離開，是他從未想過的。
若非此次變故，他又如何能這麽快跟她在一起？
察覺到身後的人驚醒，他忙回過神，只見邱楚雲捂著自己的胸口，微微喘著氣。
“你怎麽了？“徐敬之蹲到她跟前，關切問。
邱楚雲擦了擦額頭細微的汗珠，對他搖了搖頭，“我沒事，只是胸口有些難受。”
徐敬之立馬在行李箱裏面翻出了她的心痛藥，倒了杯熱水。
邱楚雲吞下那兩粒丹參丸，才覺得心口舒暢多了。
“現下你正懷著身孕，身體又虛，恐怕這長途勞頓……”徐敬之看著面色有些蒼白的邱楚雲，認真冥想了片刻，說道：“不如我們先不去英國，找個地方先調幾天身子再走。”
“不用了，還是盡快走吧，以免夜長夢多，越是滯留，我越是不安……”邱楚雲皺著眉，望著外面已經有些發亮的天色，問：“我哥和雁華呢？還沒來麽？”
“現在還沒到時間，他們估計已經在路上了，你再歇息會吧。”
邱楚雲搖了搖頭，靜坐在床邊等著時間到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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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連扣動兩下，依舊空空如也。
景秋眼角的淚還沒幹，她就舉著那把沒有子彈的槍，一動不動。等她慌亂的擡眸，卻見葉希深的臉已是冷如寒冰。
他握著的那只手無聲舉起，兩顆子彈從他手掌掉落，滾落到床前。
景秋恍然大悟。原來他是在試探她！
她怎麽會相信，他真的會拿一把有子彈的槍給她？
他眼中那抹失望的痛直直穿透景秋，目若寒星：“沒想到，你真的寧願死，也要殺了我！”
他原以為，她對他起碼還是有些感情的。
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！
即便是有了孩子，她依然想要他死。
槍從景秋的手掌滑落，她頹然的坐在床上，噙著淚笑出聲。
“哈哈哈……怎麽，葉希深，你真的以為我不會殺你？你以為讓我懷上了你的孩子我就不會殺了你麽？呵，我告訴你，你別癡心妄想了！”
話音剛落，大掌立即鉗制住她細弱的脖頸。
景秋被掐的喘不過氣，可那雙盯著葉希深的眼睛裏，仍是不減的譏諷和恨意。
她困難的開口，一字一句充滿恨意和決絕，“你最好……最好現在就殺…殺了我，否則……我必定還會殺了你……”
葉希深望著自己掌中這個在垂死掙紮之際還對他話語決絕的女人，心似是被人狠狠撕扯，他深深的閉了閉眼，松開景秋。
望著倚在床邊猛烈咳嗽的女人，他突然冷笑：“只可惜，你再怎麽不願意，終也是懷了我的孩子，成了我的女人。”
說罷，便大步流星揚長而去。
景秋笑的悲涼，可她的眼中，卻劃過一絲決然。
臨近午時，景秋終於主動提出要吃飯。
這對鶯鶯來說是個好消息，她原本以為想要四姨太吃飯會是一件難事。
不過雖然四姨太開始吃飯了，可似乎還是不大高興。
鶯鶯不知道四姨太和大帥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，只隱約聽到他們在爭吵，似乎吵得還挺兇。
可四姨太沒有說什麽，她也不敢多問。
後來，黃副官領著一隊衛兵將景秋住的地方嚴加看守了起來，並且不許景秋踏出半步。
景秋倒是也沒有說什麽，只是之後再也沒有主動要踏出院門。
鶯鶯覺得這事實在過分，便去找黃副官理論，可黃副官卻只給了她一句：“四姨太通敵。”後便再不多說什麽。
鶯鶯不信黃副官的話，四姨太這樣好的人，怎麽會通敵？
景秋終日坐在院子裏那株光禿的藤蘿下，一言不發，葉希深也再沒有來過。
景秋似乎是知道鶯鶯會去告訴葉希深一樣，便提前囑咐鶯鶯，不要去找葉希深或者黃副官說任何事。
鶯鶯是聽景秋的話的，她怕再惹景秋不高興，好在景秋這兩日的情緒還算好，她也便稍稍寬了心。
如此過了兩日，夜裏，景秋滿頭大汗的從夢中驚醒，獨自下床喝水之時，只覺得小腹隱隱絞痛。
可她無心在意。
冬至的深夜，她穿著單薄的衣裳獨自一人坐在門口的石階上，靜靜的望著月光，似是感受不到冷。
接連好幾日，她幾乎與世隔絕，也不知道林雁華和哥哥那邊的情況。
冥想間，身後卻有人為她輕輕披上了一件衣服。
她回頭，看到月光下那張遍布瘡痍的臉，站了起來，淚水再次溢滿眼眶。
“哥。”
“傻妹妹，夜裏涼，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？”
聽著熟悉而關懷的話，邱楚雲的所有委屈和痛苦齊齊湧上心頭，她緊緊抱住邱承渝，低聲哭著。
邱承渝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，低聲安慰著：“好了，沒事了，哥哥在這裏。你現在懷有身孕，這樣對你的身子不好。”
邱楚雲松開了邱承渝，“你都知道了？”
邱承渝寵溺的將她額前的發撥到耳後：“這麽重要的事情我怎麽可能不知道？雁華都已告訴我了，眼下葉希深知道了你的身份，將你囚禁在這裏，雁華的行蹤也被人隨時監視，不過還好，葉希深他並不知道我的存在。”
“哥，你的意思是——”
“我私底下已經和敬之計劃好，屆時將你從這裏帶出去，我們一起去英國。”
“去英國？”邱楚雲低聲喃喃。
邱承渝頜首，道：“葉希深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，留在這裏也是無益，楚雲，聽我的，到時候你和敬之先走，我和雁華會帶著書源隨後趕到。”
“我們一起去嗎？”
“楚雲，答應我，不要想著報仇了，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，主動權已經不在我們手裏了。你知道，敬之他等了你多少年，我相信敬之一定會好好善待你。我們一起去英國，永遠都不回這裏了！”
邱楚雲緊緊抓著邱承渝的手，紅著的眼眶裏溢出一絲喜悅：“哥，我早就厭倦了這裏的一切，原本我以為我孑然一身，可如今還有哥哥姐姐在世，這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，我不報仇了，不報了。”
邱承渝緊繃著的眼神在聽到這番回話之際，緩和了些許。
“那你便好好待在這裏，不要虧待了自己，後天的淩晨，到時候我們會打點好一切，接你走！”
邱楚雲的心仿佛晨曦破開深厚的雲層般，豁然開朗。
她的嘴角揚起一絲由心而發的笑，朝邱承渝重重的點了一個頭。
因為大帥府最近加強了戒備，邱承渝並沒有多少有利的機會可以進來。
景秋從鶯鶯口中得知，因為最近戰事吃緊，日本人暗地裏蠢蠢欲動，所以葉希深基本都待在指揮部。
邱楚雲在極力隱去心裏那抹即將離開的落寞之時，也忐忑著。她怕逃不成功，會牽連哥哥和雁華還有徐敬之他們。
其實若是不帶上她，他們都可以安然離開的吧？
可葉希深一早派人來監視自己，是不是也料到會有人與她暗通消息呢？
她突然緊張，若是這樣那哥哥是不是也早落入葉希深的眼裏？畢竟葉希深的動作，他們誰也無法預料。
次日，淩晨。
邱楚雲不動聲色的收拾好一切，靜坐在未開燈的房間裏，心緒不寧。
周圍的一切過分寂靜，暗夜裏，邱楚雲攥緊了身上那件淺棕色的羊昵大衣一角。
門突然被人打開，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極為突然。
邱楚雲霎時間站了起來，朝門口的人走了過去。
邱承渝領著邱楚雲，頂著如水月華，匆匆打開院門。
這一開門，邱楚雲差點沒叫出聲。那些原本看守她的衛兵，全部橫倒在周圍，趁著月色，她還能看到腳邊那個衛兵喉嚨處的傷口正在淌血。
她拉住了邱承渝，低聲急問：“這是怎麽回事？”
“是忍者。”
“日本人？”邱楚雲忽然間想到，“是井上三雄？”
邱承渝點頭默認。
“若非日本人，我們不可能出得去，況且只有忍者能讓這些人不發出動靜，好了，我們快走。”
日本忍者的手段果然狠準，這些衛兵幾乎是一刀斃命，難怪她在裏面根本沒有聽到任何響動！
“鶯鶯呢？鶯鶯她——”
“放心，我只是給那丫頭下了點蒙|汗藥，別無大礙。”
邱楚雲這才寬了心。
不過，看到那些看守她那些無辜的衛兵被殺，她的心裏逐漸溢上了難以言喻的罪惡感。
這些人，都是保家衛國的男兒，可卻因為她死於非命！
可這一切，都是身不由己。
淩晨的火車站，月色皎潔。
寒風如刃割面。
邱楚雲的整張臉藏在那條大圍巾下，跟隨著邱承渝匆匆趕向不遠處的徐敬之。
徐敬之看到幾日未見安然無恙的邱楚雲，心裏頭終於舒了一口氣。
邱承渝拉過邱楚雲的手放到徐敬之帶著皮手套的掌心，輕聲嘆了一口氣：“好好照顧楚雲。”
徐敬之拍了他兩下肩膀，重重點頭：“放心。”
“火車五點發車，距離現在還有兩個小時，楚雲，你先跟著敬之去旅館歇息，等你醒來，我和雁華就到了。”
邱楚雲撥開將自己圍得嚴嚴實實的圍巾，道：“哥，一定要快些來！”
邱承渝朝她安然一笑，便轉身離去。
旅館內。
徐敬之看著床上閉目養神的邱楚雲，轉身望向外面開始泛藍的天，臉上浮起一絲欣慰的笑意。
邱楚雲肯與他一起離開，是他從未想過的。
若非此次變故，他又如何能這麽快跟她在一起？
察覺到身後的人驚醒，他忙回過神，只見邱楚雲捂著自己的胸口，微微喘著氣。
“你怎麽了？“徐敬之蹲到她跟前，關切問。
邱楚雲擦了擦額頭細微的汗珠，對他搖了搖頭，“我沒事，只是胸口有些難受。”
徐敬之立馬在行李箱裏面翻出了她的心痛藥，倒了杯熱水。
邱楚雲吞下那兩粒丹參丸，才覺得心口舒暢多了。
“現下你正懷著身孕，身體又虛，恐怕這長途勞頓……”徐敬之看著面色有些蒼白的邱楚雲，認真冥想了片刻，說道：“不如我們先不去英國，找個地方先調幾天身子再走。”
“不用了，還是盡快走吧，以免夜長夢多，越是滯留，我越是不安……”邱楚雲皺著眉，望著外面已經有些發亮的天色，問：“我哥和雁華呢？還沒來麽？”
“現在還沒到時間，他們估計已經在路上了，你再歇息會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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